farewell

[JK]苹果白兰地与走失的猎户座 4

=update 7/11=

4.

花京院是被摇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枕在了承太郎的肩膀上,对方见他醒来,轻声说句我们到了,花京院这才将视线转向窗外。夜色还很沉,不知道是几点,他敲了敲因长时间保持同个姿势而酸痛的脖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不远处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还亮着,剩下的大部分地方是一片沉寂。


他摇下车窗,微凉的夜风吹进车里。花京院揉了揉鼻子,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承太郎的外套。穿的裙子轻飘飘凉飕飕让他很不习惯,尤其是腿间空荡荡的感觉,仿佛路都不会走了。


“不用我背你?”承太郎先一步下了车,朝他伸出手。


花京院摆了摆手,弯下腰直接把那双折磨人的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他无所谓地赤着脚踩在不太平坦的地上,土地的触感不算太冷。


“远吗?”


“前面亮着灯的地方就是旅店,”承太郎朝前方虚虚地一指,“定店的时候太仓促了,所以没有什么好房间了。”


“随便啦。”花京院打了个哈欠,现在他就地就能睡着,只要有一张床,甚至地板也可以。但是要安静,谁也不能来打扰。他的起床气可不太可爱。“能睡就行。”他嘀咕着,把装着自己衣服鞋子的包从后备箱拖出来。


承太郎看他路都走不太动但又坚持要自己走的样子,就顺手帮他提了行李。花京院捏着他的衣角跌跌撞撞地前行。唯一亮着灯的旅店只有老板娘坐在前台打瞌睡,见他们进来时还眼神飘忽。承太郎报了预定人的名字,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居然还没过零点,可见这里真的是个没有夜生活的地方。


城郊的小镇本身就人不多,唯一的一家旅店也房间有限,不知道最近是突然来旅游的人增加还是什么原因,承太郎让阿布德尔帮忙定房间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间单人间。单人间就单人间,总好过露天打地铺或者睡车里,承太郎已经在车里将就了好几天,他身型高大,实在摆不开腿。


小房间在一楼走廊的最里面,似乎是储藏室改造的,放下一张单人床后,几乎就剩没什么空间了。花京院进房间就直接正面向下倒在了床上,承太郎好心地帮他翻了个身,白色的床单上已经留下了几坨红褐色的印子。他看了看花京院脸上还似乎完整的浓妆,拍了拍他肩膀叫他去洗把脸。


花京院听话地去了,回来后脸上还是红通通,不知道是搓的太用力还是没洗干净。他似乎清醒了一些,至少走起路来不像是在飘了。“怎么分?”他一边开始脱裙子,一边指着床。


“……”承太郎不习惯看别人换衣服,默默转过头去,“你睡床吧,我去看看有没有毯子,打个地铺。”别说沙发,这里连把椅子都没有,要坐只能坐床上。他没等花京院回应,直接出门去找毯子。


走到前厅才发现老板娘已经熄灯锁门休息去了,看来他们是预定接待的最后一家客人。走廊上亮着昏暗的小夜灯,承太郎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铺几件衣服当床铺算了。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估摸着花京院已经换好了衣服,才开门进屋。


花京院早就换好了衣服,甚至已经躺上了床,他背对着门口,睡在靠墙的那边,侧着身体,身后留出了大片的位置,像是留给他的。


屋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承太郎轻轻坐在床边空着的那侧,床板偏硬,所以没有发出多少动静。另一边的花京院的身体规律地起伏着,仔细听似乎能听见微弱的鼻音。承太郎觉得自己顾虑太多反而显得矫情,他把外套和帽子搭在卫生间的挂钩上,然后直接熄了灯,和衣而眠。好多天没有睡在真正的床上了,终于能伸直了休息的身体发出疲惫的叹息,他小心地翻了个身,很快进入梦乡。


+


花京院做了个梦,梦里迪奥变成了一头喷着火的恐龙在身后追赶他,他慌不择路地跑进一个小巷,然后卡在了两堵墙之间,动弹不得。在眼睁睁的看着迪奥嘴里的火球扑到自己身上来时,他终于惊醒了。


花京院睁开眼睛,鼻尖距离面前的墙壁只剩五毫米,他几乎能感觉到那股潮湿的霉味。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神向下瞥到了自己的条纹睡衣,但换睡衣的经过已经不太清晰。他转动身体,轻轻向后靠,但好像碰到了另一堵坚实的墙。


他怔了几秒,缓慢地翻身,扭头的片刻被身后紧贴着的另一张睡脸吓了一跳。承太郎仍在熟睡中,毫无保留地暴露出自己的睡颜,花京院盯着看了一会,被对方浓密的眼睫搞得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嫉妒。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戳了戳,是真的。承太郎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微微转过脸避开触碰。这也太没有防备了吧。花京院心想。作为一个被通缉的赏金猎人不该更警惕一些吗。


“怎么了……?”被腹诽之人好像终于被他弄醒。承太郎眯着眼睛看他。花京院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从床尾跳下床。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甚至连钟也没有,异常简陋。他匆匆换上衣服,洗了把脸,拉开门。


屋外的阳光透过走廊上的窗户照进来。他眯起眼睛,不知道几点,但外面似乎已经热闹起来。承太郎穿戴好后,很快也走了出来。


“这儿是哪里?”


“我们已经出城了,这里是离城最近的边郊小镇,”承太郎说,“往西走的话,最近的应该是W市。”


“哦。”花京院转头,“接下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吗?”


“你有什么打算?”承太郎反问他。


“没有。”花京院摇头,“走到哪算哪。”


沉默了一会,承太郎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住在S市,我可以去找他。”


“那好像还挺远的。”


“确实,不过沿着洲际公路一直向西走,倒也不容易搞错方向。”他摸着下巴,“你呢,随便乱跑养得活自己吗?”


“这话真是失礼……”花京院瞪了他一眼,“办法总比困难多。”


承太郎哼笑了一声,打量了他一眼,慢慢说道:“你要是愿意可以跟着我打下手。没有工资,但也不会让你饿死。”


“跟着一个通缉犯?”花京院乐了。


“没有那么严重……”承太郎压了压帽檐,“而且都被通缉了,说明我还是有实力的,有实力就有活,不会饿死。”


这是什么歪理。花京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万一哪天被逮进去了他要怎么办,继承这个人的遗产吗。他转了转眼睛,突然觉得好像也不坏。


“可以啊,”花京院回答,“我觉得我身手还行,饭量也不大,应该很好养活。”


承太郎目视前方,像是笑了。“那我们要早点上路了。”他轻轻咳了一声,“阿布德尔说我们最好换一辆车,这里换起来不方便,要去个大点的城市。”


花京院警觉起来:“难道是有追兵?”


对方摇了摇头。“目前来说暂时还没有……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早点行动比较好。”


“说的也是。”花京院沉吟,突然肚子咕咕叫起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他有点尴尬地搔了搔脸,“走之前,先吃个早饭?”


“可以。”承太郎倒是没有嘲笑他,但他话锋一转,语气有点无奈,“不过,你还有钱吗?”


“……啊?”


+


花京院到现在才意识一个严重的现实问题:他本人身无分文,而承太郎居然也没有多少钱。两个穷光蛋一起上路,到底比一个人独自出行好在哪里?也许晚上至少可以抱团取暖吧。他自我安慰地想。承太郎倒是不怎么担忧的样子,即使他刚刚告诉花京院他们剩下的钱大概只够俩人再吃两三天,住宿不算。


现在他也不再犯困,皱着眉缩在副驾驶上啃粗制的司康饼,这是从旅店老板娘那儿买来的。承太郎清点了车里的行李,检查了一下油箱,然后制定了路线规划。“接下来我们往西走去W市,那里有比较大的交易市场,也可以准备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和干粮。”他坐在方向盘前,开始朝花京院解释,“那边好像也有猎人集市。”


“那是什么?”


“赏金猎人交换情报或者申请任务的地方。”承太郎凭着记忆回答,他记得乔瑟夫在那里有几个老熟人,很小的时候他带自己去过。“如果能接一些短期任务,就能有收入。”


“唔,好像不错,我也可以接吗?”


“不行,要有猎人执照。”承太郎从外套内侧的口袋中翻找了一番,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花京院。


“原来还要这样,”他好奇地瞪大眼睛,眼神扫过承太郎板着脸的证件照和“JOJO”的大名,照片看起来还很新,印章的颜色倒是有些陈旧模糊。“没想到还挺正规的啊。”


“……那当然。”


“不过你说你也没有钱,真叫人吃惊,”花京院不经意道,“明明开着这么好的车。”那车和迪奥宅看守大门的高级警卫队一样。虽然没有求证,但花京院直觉车窗玻璃应该是防弹的。


“哦,这个啊,”承太郎无所谓地说,“当然是偷来的。”


“……?!”


“而且之前花了不少钱了,”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阿布德尔的咨询费可不便宜……还有PINK CAT——就是那家店,人工费也很贵。”他指的是给花京院上妆换衣服,不过至少衣服是乔瑟夫的所以不要钱。


“咦?那不是你朋友吗?”花京院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是的,但朋友归朋友,该付的钱不能少……”承太郎一边开车一边分心从外套口袋掏出阿布德尔给的东西。这位占卜师在城里小有名气,甚至是王室的座上宾,想要他占一次卜得提前两个月预约,至于为什么选择开在红灯区一个犄角旮旯的巷子里……只能说是他的个人偏好了。


“塔罗牌?”花京院接过来一看,有些莫名其妙。“世界?这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我也不知道。”承太郎仔细想了想,阿布德尔的话确实等于什么也没讲。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这种泛泛而谈的说辞既能解释他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又能解释他为什么不该在这里,怎么讲都可以。“大概是说我们前途未卜吧。”


“……这不是等于没占卜吗……”花京院觉得好笑,心想莫不是对方坑了你,但看在阿布德尔是承太郎朋友的面子上他什么也没说。


“也许未来会有什么用。”承太郎说着把塔罗牌收回口袋,顺手打开了收音机。他们逐渐远离城区,路两旁的视野渐渐开阔。过往的车辆不多,路面上坑坑洼洼,坐着一颠一颠。花京院开了一半的车窗想要透口气,但被车子行驶途中扬起的风沙呛了一嘴。他赶紧把窗摇上,抹了把脸,拍了拍衣服,才感觉好受些。


信号不太好,收音机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跟着车子颠簸的频率一起摇摆。承太郎听着烦躁,干脆关上。花京院吃完了一半的饼,将剩下的用袋子包好,放到后面阴凉的地方。他们的水也不够多了,这倒是比较紧急,需要去W市补充一些。


长到这么大,花京院第一次体验到有上顿没下顿的顾虑,对凭借着自己双手吃饭的人多了一点敬佩。听说承太郎是贫民窟出身,花京院一辈子也没去过那个迪奥口中“又脏又臭”的地方,但承太郎不像他想象中那样一副流浪汉的模样,他虽然衣着款式不拘小节,但在细节上十分上心,最起码很干净。似乎他还有一个omega伴侣,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和那人呆在一起,花京院也不好意思询问对方。承太郎好像不怎么喜欢提起关于自己的事情,也许他有个十分难言的身世吧。


“在想什么呢。”承太郎突然瞥了他一眼。


花京院突然被说中心思,有些吓一跳。他咳了一声,手指绕着刘海打圈,装模作样地叹气道:“我在考虑我能打什么工赚钱……”


“哦,你会做些什么?”承太郎的语气微妙地有些嘲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去餐厅刷盘子之类应该不难吧。”


“总觉得这样来钱效率不高……”


“来钱快的不是在灰色地带就是犯法,”承太郎悠悠地说,“或者是体力活。怎么,这么想加入猎人的行列?”


“但应该还有其他方式吧。”花京院摸着下巴思索。他不能让对方小看自己。


“按照这个速度,我们下午应该能到W市。你可以先睡一觉养足精神。”


“谢谢提醒,但这么颠我可睡不着。”


“这没办法。”承太郎回答,“你会开车吗?”他突然问。


“学过,但没怎么实践过。”迪奥曾经教过他,本来花京院觉得自己是个omega不怎么需要出门而且家里有司机,但迪奥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很执着,比如把他训练得像个alpha一样。


“那就好,实践很简单,多开开就上手了,”他语气轻松,“这样我们可以轮班。本来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少爷肯定什么也不会。”


被莫名看轻一头让花京院很不爽。迪奥本人虽然有很多毛病,但是迪奥给他的教育还是让他骄傲的。“我不但会开车,还会让你大吃一惊。”他近乎赌气地开口,“不然我们来比一比,到W市后咱们分头行动,看第一天内,谁赚的钱多。”


承太郎扬起嘴角。


“好啊。”


+


到达W市时正好是傍晚,入秋后的日照时长逐渐缩短,赶上太阳下山,能看见天边翻滚的火烧云。落日的余晖拖得很长,将日与夜的边际线晕染开来。花京院眯起眼睛,欣赏大自然的杰作。


“今天只能睡大通铺。”承太郎说,“没有单独的房间了。”


“好吧,我能理解。”花京院甩甩头发,没钱,没办法。“晚饭怎么说?”


“下车后我会给你一点钱,你自己解决吧。”


“你呢?”


“我直接开车去交易所,记得把你的东西都拿走。”


花京院耸肩。“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东西。”


承太郎把他送到今天暂住的旅馆后,就独自开车出去办事。花京院拎着自己干瘪的背包,围着建筑物绕了一圈才找到门在哪里。他推开那扇贴满了广告传单的大门,走了进去。


大厅里只有一盏昏黄的顶灯,造型华丽,可惜似乎质量不佳,灯光一闪一闪,但也没人在意。花京院在登记簿上写上自己和JOJO的名字,领了两把钥匙。他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这是个人储物柜的钥匙。


花京院哪里也不认识,所以不敢出门找吃的怕迷路回不来。他打算在旅馆一楼的餐厅简单解决吃饭问题,挑的都是便宜又能饱腹的面包。住店的人似乎不多,也许因为不是旅游旺季。花京院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周围,有不少看起来强壮的大块头alpha,看打扮多是底层卖力气的人。普通的omega只身一人在这里应该很危险,但花京院不怕,他还没有弱到不能自保,尤其是对着这些几乎只有蛮力但缺乏技巧的人。况且,他身上没有多少信息素的味道。


没有味道,就没有存在感,相当于把自己无限透明化,这是专供贵族omega的一种昂贵抑制剂,副作用也少。花京院在心里算了算日子,离现在身上的抑制剂过期大概只剩三四天。每次的有效时间大约是一个月,随荷尔蒙水平略有波动,简直跟生理期差不多。好在他这趟出走没有忘记带一些出来,足够他用好几个月了,之后的,只能慢慢想办法。


他一边啃面包一边观察其他人。夜幕降临,大厅里的大块头alpha竟然越来越多了,他们并不掩饰气味,乱哄哄地聚在一起,十分呛人,想不闻到都难。这群人似乎是在讨论什么话题,花京院捕捉到几个“奖金”“冠军”之类的关键词,他好奇地往那边挪了挪,从地上捡起一张宣传单。


那竟然是一张地下搏击场的传单,广告语十分浮夸地写着挑战赛任何人都可以参加,只要赢得一场就有奖金,继续打下去每场奖金翻倍,但一旦有一次失败,则一分钱也不会给。后面的他没仔细看,只一场奖金的数目就十足诱人,抵得上洗一个月盘子。花京院看得有点跃跃欲试,但又有些犹豫不决,他反复斟酌,下了决心,不如先去现场看看再说,反正地方不远就在这附近。临走之前,他给前台留言,如果承太郎回来时他还没回来,就去传单上的地方找他。


花京院悄悄跟在这些人后面,努力不引人注目。出了大门沿街走了一段,那家店店面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酒吧,名字很俗,叫奇迹。一楼只是普通的酒吧,人也不多,通往地下的楼梯很隐蔽,若没人带路肯定要找一会。花京院谨慎地往下走,推开地下室厚重的门帘时,他差点被兴奋的声浪震破鼓膜。


显然地下拳场的观众非常多,花京院挤到前排,擂台赛正在进行中。擂主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眼神空洞,下半张脸戴着一个奇怪的面罩,类似于驯化野兽用的箍嘴。挑战者好像是旅馆中那堆魁梧的alpha中的一个,肌肉夸张地鼓着,全身勃发着侵略性的信息素味道。观众们完全兴奋了起来,只有花京院悄悄捏住鼻子。


形势几乎是一边倒。如花京院预料的那样,肌肉男空有一身蛮力,但远不如擂主灵活,被打得完全反应不过来。双方不够势均力敌的搏击不会太精彩,花京院对只是单方面的痛揍兴趣缺缺。壮汉很快认输被拖了下去,又上来新的挑战者。


接下来的几轮,几乎都是一边倒的局面,花京院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这群上去傻乎乎挨揍的人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和擂主完全不在一个段位,也许是奖金太诱人了,什么人都想参一脚。根据他对擂主的动作观察和根据自身经验的判断,花京院认为他的实力和自己相当,也许还有一些获胜的机会,因为对方并不像训练有素的样子。所以当裁判最后举着擂主的胳膊大喊问台下还有没有人想挑战时,花京院没有犹豫,直接站了起来。


后来回想起来时这段记忆已经不甚清晰,他只记得两边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仿佛他是分开红海的摩西,但他其实只是个莽撞又大胆到惊人的omega——这是承太郎事后的评价。花京院后来也不能肯定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命运本身就没有正误可分,而他并不后悔。


他走上台,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各种形式的打量,猜测,嗤笑,毫不避讳地挂在围观者的脸上。花京院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些目光,仔细想想,这种情况并不比对着无数记者闪光灯的订婚仪式可怕多少。


擂主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好像连眼睛都没眨,只在裁判凑近和他耳语的时候才把目光移到花京院脸上。他表情也没变,直接微微弓着背,拉开一个起始的架势。


花京院绷紧了神经,他通过前面几场比赛记住了对方常用的招数和搏击风格,有一个大略的应对策略。他们大致上半斤八两,这下比拼的就是耐力和运气,对方应当消耗了不少力气,现在花京院应该是占了上风。


比赛开始,与他预料的不同,一向被动还击的擂主这次选择了先发制人,拳头直接照着脸飞来,花京院侧身堪堪躲过,抓住这个空隙立即贴上去狠狠地踹向他的右侧腹,对面收手一退,但慢了半拍,还是擦到了一点,整个人重心不稳。花京院有些意外,但只能乘胜追击,抓住对方的胳膊来了一个过肩摔,但中途被抱住双腿,俩人一同跪倒在地。翻滚了几圈,花京院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人狠狠按在地上,出乎他意料的是,擂主的力气似乎很弱,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战斗耗光了能量。没等他反应过来,裁判就直接过来举起了他的手,宣布他的胜利。


欢呼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花京院还处在眩晕当中,他好像身体上挨了几脚,有点疼。沸腾的人群和一众alpha们的信息素味道熏得他太阳穴直跳,连裁判给他挂上奖牌,手里被塞进支票时都有些晕晕乎乎,于是乖乖被指挥着在擂台合约上签上名字。等走到休息室的时候,他开始察觉到胸口发烫。


花京院暗道不妙,发情期提前几乎是没有过的事,这次的失控有可能是他胡来的结果,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胸口的热度快速朝全身扩散,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反锁住休息室的门,一波又一波的热潮涌上来,连大脑都要烧着,腿软得站不起来,而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花京院缩在角落里,朦朦胧胧好像听见了承太郎的声音。他以为是幻觉,门外敲门声很快变成了砸门的声音,而他已经无暇分神,快要溺毙在自己的气味里。


锁终于被暴力撬开,承太郎挤进房间,然后快速地关上门,但这也无法阻止蔓延出去的信息素味道,现在,在这个alpha群聚的地方,外面大概已经引起骚动了。他立在门口,表情有些扭曲,却也不敢轻易上前,只问了一句显而易见的废话:“你怎么不说你是个omage??”


花京院吐槽的力气也没有,挣扎着把奖牌和支票丢在地上,抬起头向承太郎露出一个虚弱但胜利的微笑。


“……是的……我是一个……柔弱的omega。”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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