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ewell
[JK]私人定制（4）
#半年前完售的本子今天开始进行web再录，每日定时更一章，共8章+2番外。1-3请见合集。
#出租男友paro，现代AU，没有替身。
4.
花京院是被煎蛋的香味勾醒的。
他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前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神清气爽。窗帘只拉开了一小片，在他脚边的位置投射出一道金黄的不规则形状。花京院注意到自己的位置已经偏到了靠近两个床铺中间的地带，差一点就要越界。不过承太郎那侧已经没有人了，连被褥都收拾得叠好了放在一边。
昨晚半夜看到承太郎在阳台上抽烟的情景缥缈得像一个梦，他也不能确定对方后来有没有回来睡过觉，和陌生人共睡一间屋肯定不太习惯，承太郎看起来也不像是不介意和人有多接触的类型。真是辛苦他了。花京院边穿衣服边想。
他把自己打理整齐后才走出房间。洗手间墙上的钟指向八点半，花京院对着镜子仔细地梳理自己的头发，走之前忘记剪短，偏长的发尾现在戳刺在脖子上的触感有些痒。厨房传来的食物的香味更浓了，他感觉肚子里开始在叫，一边忍不住想没料到承太郎还会做饭。
不知道空条夫人什么时候回来。花京院决定还是先去吃早饭，到时候可以问一下承太郎，是否需要做一些准备比如去机场接人，也好让他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餐桌上摆着他一人份的早餐，花京院掀开保温的金属盖，盘子上盛着煎得焦黄的荷包蛋和抹着草莓酱的白面吐司，烤得香脆的培根让人食指大动，边上还有一杯热牛奶。餐具整齐地摆放在一边。承太郎不在，他有些奇怪，但还是坐下来摊开餐布，开始享用早点。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花京院以为是承太郎，转头正想喊他，看见来人惊得手里的叉子没拿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呀，一定是我吓到你了，花京院君。”个子娇小的金发女性语气里有几分歉意，弯腰帮他拾起掉在地上的叉子，拉开抽屉重新拿了一把新的笑着递给他。“没关系，早饭合胃口吗？”
“您、您莫非是……”他差点咬到舌头。
“我叫何莉.乔斯达，或者可以叫我空条圣子，”她抬起头，矢车菊蓝的眸子里溢满笑意，答道，“我是承太郎的妈妈。”
花京院一下子站了起来，控制不住得满脸通红。“我叫花京院典明，是承太郎的、嗯，恋、恋人。”他好像突然话也不会讲了。
何莉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我知道你，花京院君，承太郎那孩子说过。”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一个同性恋人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可以叫你典君吗？”
花京院怔了一下，只有家人才会这么喊他。“当然可以。”他回答。
何莉微笑着点点头，正想说什么，突然门铃响了。她小跑着去开门，承太郎抱着几捧花束站在门口。
“只有这几种了。”他把大的那束交给何莉，后者高兴地接过来，把包装纸拆开，将花束仔细插进桌子上洗好的大花瓶里。“你起来了，早饭吃了吗？”承太郎走向呆立在一旁的花京院，把另一束小一点的花束递给他。
花京院抱着这束花突然有些不知所谓。蓝刺头、尤加利叶、蕾丝花、绣球、洋牡丹、玫瑰和芍药搭配起来的花束颜色雅致，赏心悦目，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他轻声说了句谢谢，有点不明白承太郎为什么突然要给他送花。
“这束正好可以放在你们房间。”忙完了的何莉走过给花京院解了围，让他先坐下来吃饭。“这孩子算是开窍了。”她悄悄朝花京院眨眨眼，承太郎在旁边咳了一声。
“啊对了，我刚刚想说，典君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妈——妈。”
花京院的脸这下更红了。
“行了，你饶了他吧。”承太郎看不下去了。“别管她。”他对花京院说。
花京院动作僵硬地点头，坐下来开始吃有些凉了的早餐，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当然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承太郎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翻阅报纸，花京院瞟了他几眼，注意到对方眼睛下面的乌青。
“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因为我——”
“不，”承太郎飞快地打断了他，“因为时差的关系，那家伙回来的时间是凌晨五点，我得去接她。”所以干脆就通了个宵。
他好像现在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为此和花京院保持了一些距离。
花京院理解地点点头。“那你现在要不要去补觉？”
“不用，中午午睡一下就好，不能打乱生物钟。”承太郎说。
何莉倒是精力充足，完全没有旅行后的疲惫。据承太郎说她似乎正好去了他爸巡演经过的城市，夫妻两人碰上了，便一起顺路旅行了。不过空条贞夫还得继续巡演，所以只有何莉一个人回来。
“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一觉到天亮。”他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我不恋床，到哪都睡得着。”
接下来何莉开始准备做饭，花京院原本想去帮忙，被她推了出去。
“典君就和承太郎一起去买新鲜的食材吧。”她列了个清单交给他俩，“厨房的事就交给我。”
花京院服从安排，准备就这样出门，被承太郎揪住衣领一把拎了回来。
“要去的地方比较远，不能靠走的。”他解释道，“你这样太冷了。”他从柜子里翻出了毛线围巾——据说还是何莉自己织的，不容拒绝地帮花京院戴上，衣领里露出的缝隙被塞得严严实实的。
“太、太紧了。”花京院快喘不过气，抓住他的手臂让他系松一点。
他们拎着购物袋走到了车库的位置，花京院这才明白承太郎在担心他什么。一辆蓝黑相间的重型机车停在车库的一角，沉稳刚毅、圆润丰满的侧面曲线和大面积的镀铬装饰透露出浓郁的霸道气质。花京院赞叹了两声，承太郎扔给他一个头盔让他戴上。
“这太帅了吧！”他快步走过去，小心地摸了摸它皮质的座椅，眼睛闪闪发亮，“我高中时候特别想要一辆机车，觉得特别拉风。”
”这辆叫白金之星。“承太郎的语气里多少有点得意。“我不轻易把他拿出来。”
花京院自然明白这是他珍爱的收藏。“看来我运气不错。”
“记得抱紧我。”出发前承太郎嘱咐道。隔着头盔声音嗡嗡听不清，花京院“啊？”了一声，坐在前面的人干脆向后伸手把他的手捉过来绑在自己腰上。引擎轰鸣，他们从侧面的门开出去，花京院顺从地将整个身体重心都紧紧贴在对方背后，把脑袋靠在了肩膀上。当然很快，他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驶上公路后承太郎加快了速度，开始展现他高超的超车技术。花京院看得胆战心惊，根本动也不敢动，耳旁全是呼呼的风声。他除了按照嘱咐的紧紧抱着他以外，什么也不敢做，生怕影响了承太郎的注意力。
他们一路开到了市区，路上车流增加，开始拥堵起来。但对承太郎来说，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差别。他轻松地穿过一堆按着喇叭滴滴叫个不停的司机们，连同谩骂声一起抛在脑后。花京院越过他的肩膀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车群，笑了出来。
“现在我相信你以前也是个不良暴走族了。”下车的时候，花京院打趣道，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腿软。承太郎若无其事地扶了他一把，闻言挑了挑眉。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事迹。”他说。
承太郎带他来的地方是东部的港口，不算大，比不上那些针对游客的大型观光海鲜市场，所以观光客和餐厅都不怎么多，大部分是本地居民来此采购。花京院从小生活在靠近内陆的地方，不怎么去海港，采购食材也基本限于超市，几乎不怎么逛传统市场。
鱼市开得很早，出售的都是当天早上捕获的新鲜鱼获，中午便收市。这里没有过度的包装，但整个市场整洁干净而朴素，一尾尾架在木架上等待风干和挑选的生鱼如一幅幅充满海港风情的相框画。花京院不懂海产的挑法，但承太郎是专家。
所以他只管跟在专家的后头帮忙拎东西就好。微风里淡淡的海水味道混着冬日清甜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承太郎问他有没有想吃的，花京院回答自己不挑食。他对海鲜没有特别的喜好。或者说他对大部分食物都没有特别的偏好，什么都能吃，特别喜欢的东西似乎也只有樱桃。
承太郎一路挑挑拣拣一路和花京院科普一些豆知识，花京院发现他甚至还会讨价还价，并不是想象中不食人间烟火或者无所谓地四处撒钱的人设，相反，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会中二，会耍酷，会脸红，会试着学习怎么爱人，甚至还会租个男朋友回家。
这样想起来甚至觉得有点可爱了。承太郎注意到花京院盯着自己的视线，问他还有什么疑问。花京院摇摇头，掂了掂购物袋的分量，提醒对方不要买太多了。家里就三个人，何莉这样身材娇小的女性想必食量不大，花京院自己也饭量普普通通，偶尔还会被人说是不是营养不良，至于承太郎，得相当多的能量才能保持这样一尊庞大的身体正常运转吧。他想。还有那令人羡慕的肌肉——昨晚临睡时偶然瞥到了他穿着工字背心的模样，隔着冬天厚厚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底下的好身材。
承太郎点点头，把袋子拿过来自己拎着，另一只手拉住花京院。他们走出市场，外头林立着几家餐馆。“这家店冬季限定的安康鱼锅不错。”承太郎指着一家店的招牌说。花京院探头瞄了眼店里排着的长长的队伍，耸耸肩。“下次有机会可以来尝尝。”他说。
“嗯。”
“不知道今天何莉夫人会做什么料理。”花京院露出期待的表情，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她一早就会回来？我起床看见那些早餐，还以为是你做的。”白感动了。
“因为我收到消息时你已经睡了。”承太郎回答，“早饭我也确实会做啊。”
“真的吗，没想到？”
“就是很中规中矩那种。”承太郎撇过头去，做出不在意的样子。“能吃。但当然比不上我妈的手艺。”
花京院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不愧是万能的JOJO。”他转回头，四处乱看，沉默了一会后，又突然感慨道，“有何莉这样有魅力的女性做母亲，一定很幸福吧。”
承太郎一脸“你这家伙突然在说什么”的表情。
“没什么，随便说说。”花京院耸肩，“何莉夫人真的很有魅力，温柔美丽，人也很年轻，完全看不出有你这么大的儿子，简直是我理想中的女性。”
“……”承太郎突然把他拉到怀里，用力压住他的肩膀。花京院被搂得喘不过气。“别搞错了，你现在应该喜欢的人是我，不是我妈。”
花京院靠着他的胸膛差点笑断气。
“我喜欢的当然是你，承太郎。”他眨着眼睛。
因为时间还算充裕，他们并不急着赶回家。承太郎回程走的另一条道，稍稍绕了个远，沿着海边开了一段。他也没有来时那么心急火燎，放慢了速度，让花京院不要错过路边的风景。冬日的海风徐徐吹来，略带一点苦味。花京院把头盔上的挡风镜掀开来，大口呼吸着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心情十分愉快。承太郎偶尔会对一些沿路的小景点做解说，大多是有特色的餐馆有意思的小店和各种不起眼的雕塑的故事之类的东西。花京院微笑着听他说，偶尔问几个问题。他们一样是喜欢观察生活细节的人。
到家的时候才刚过十点，他们直接从车库通向内屋的门走进了房子。何莉还在准备午饭的料理，没空去迎接他们。承太郎把买好的海产一样样放进冰箱，准备中午就吃的部分先放在外面。他脱掉外套，换了件家居服，挽起袖子戴上橡胶手套开始处理食材。花京院本来想帮忙，顺便露一手，但发现承太郎的动作手法比他熟练多了，于是只好乖乖地坐到外面客厅里等开饭。
午饭的内容比较简单，但对花京院来说，已经足够丰盛了。他大部分时间在学校，通常就是拿小卖部的面包和能快速加热的便当应付了事，打工的时候偶尔会有当日卖不完的食物当作夜宵带回家。速食和冷冻占据了他大部分的三餐，自己开火既不方便也不实惠，有多余的时间，他更想补充睡眠。
料理的手艺是还住在家里走读时练出来的，这么多年过去，多少有点生疏。他想起以前给母亲做饭的日子，她总是忙到忘记吃饭，然后又胃疼，为此他研究了很久的健康食谱。
何莉的料理比他预想的还要美味，简直是大厨级别。从小吃这样的手艺长大，怪不得承太郎会觉得外头大部分餐馆不好吃，特别挑剔。他把自己的感想如实说了出来，何莉直夸他嘴甜，承太郎边说着“既然如此那就多吃点”边给他夹了满满一碗菜。
受到了这样的款待，花京院饭后主动提出来洗碗，好像就他一个人没有为这顿饭做出贡献这件事让他困扰。承太郎帮他收拾好餐具放到水池里，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围裙拿下来套到花京院身上，腰后的蝴蝶结系紧了确保不会左右滑动。何莉在一边问孩子们下午茶想吃什么糕点，家里还有一些做蛋糕的材料。
承太郎哼了一声说他对甜的没兴趣。花京院想了想，说普通的杯子蛋糕或者蜂蜜蛋糕都可以，他也很久没吃蛋糕了，突然有点嘴馋。承太郎又啧了一声说那就多做点。
下面的任务是大扫除。对这么大的宅子来说，可算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虽然何莉平时就注重卫生，但还是有很多照顾不到的死角。
“不过，这次是三个人一起干活了，典君来真是帮了大忙~”何莉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好像有了两个儿子一样，感觉更可靠了！”
“别指挥他干活了，”承太郎先一步挡在花京院面前，“他已经很累了。”
“我一点也不累，请给我分派任务吧，何莉夫人。”花京院眼睛也不眨地拆他的台。
“呀~好甜蜜呢~承太郎真体贴~”
“闭嘴吵死了。”
“承太郎你怎么能这个态度对你妈妈！”
最终还是三个人一起大扫除。承太郎趁着何莉在其他房间，轻声说道：“抱歉让你干家务活了，我会加钱的。”
花京院摇头。”不用，这些本来就包含在套餐里。“他本来还想加一句自己挺乐意给何莉夫人做点什么的，但转念一想，是他僭越了。
这些本来就不属于他，和他无关。
花京院咬了咬下唇，提醒自己不要乐到忘乎所以了。
承太郎没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转身去储藏室拿打扫工具。外头客厅里的吸尘器声音轰隆轰隆响起来，把他乱糟糟的思绪搅得更加一团乱麻，这团乱麻里他找不到那个线头了。
由于客厅太大，何莉一个人忙不完，花京院打扫完一个房间后，自告奋勇地来帮何莉分担一部分客厅的清洁工作。他准备从电视柜开始下手，换了一块新抹布，将柜子上的一些小摆设暂时收进了抽屉里。电视机旁摆着许多相框，昨天他看电视时压根没注意，现在借着擦拭相框玻璃的机会，花京院好奇地端详起了里面的照片。
多数是承太郎的个人照，从肥嘟嘟还不会走路只会爬的婴儿时期开始，脸蛋可爱紧张地拉着妈妈的手的小学生、一脸腼腆笑容的国中生，到高中那儿好像突然蹿起了个子，整个人都画风突变了起来。花京院看着照片里高中生承太郎那不好好穿的改造制服、故意不看镜头的扮酷表情，想起之前拉面店老板提起的那些八卦，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何莉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花京院一惊，放下相框。“抱歉，我擅自……”
“没关系啊，典君不用道歉，”何莉笑着说，“我本来就想给你看的。”她伸手拿过一个相框，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大概是承太郎高中入学式上拍的。照片里的他还是一副听话的好孩子的样子。
“承太郎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一直是个很细致的人，有时候我说他太过瞻前顾后，导致做事缩手缩脚的。”她突然开口，“一直考虑得太多，就会放跑很多机会啊。典君你呢，虽然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但我觉得你虽然做事很有条理，但其实是个意外大胆的人呢。”
花京院突然被夸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以我觉得你们挺配的。我悄悄地和你说，”何莉朝他眨眨眼，“那孩子，真的很喜欢你呢。妈妈什么都知道。”她微笑。
花京院一愣，慢慢涨红了脸。承太郎的演技比想象的还要好，之前他还担心会露馅，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但是，你们自己的矛盾也只能自己解决，妈妈只能表达一下立场。”何莉继续道。
“谢谢您。”他突然紧张，一些话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我会努力和承太郎走下去的。”
何莉满意地点点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花京院把相框擦拭干净后边放回了原位，他注意到里头还有几张空条夫妻的合影。空条贞夫是个纯种日本人，身高也是普通日本人那样，何莉虽然是标准的西方人（据承太郎说是意美混血），但十分娇小，不知道承太郎遗传了谁长到近两米的个子。
花京院好奇地问了出来，何莉掩着嘴笑道：“是遗传了他外公，一模一样的一九五公分。“她说着开始在旁边柜子里翻找，想拿承太郎小时候和外公的合影给他看，”其实承太郎和爸爸年轻时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呢。”
她找了半天没找到，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那些旧的相册都收纳到书房里去了。承太郎正好在清理书房，那儿东西多又杂乱，到现在也没有打扫完。何莉让花京院去书房找相册，顺便给承太郎打个下手，至于客厅就由她来负责吧。
花京院走进书房时，承太郎正站在高脚凳上整理书柜最顶上的杂物，地毯吸音，所以没听见他的脚步声。花京院轻轻敲了敲门，表达了何莉的意思。
“相册？”
“现在不方便的话，过会儿再找也没关系。”花京院说，“我来帮你吧。”
承太郎挠了挠头，从高脚凳上爬下来，站远了些，从上到下、从左至右地审视了一遍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书柜，试图从记忆里搜索出来相册塞在了哪个角落。
虽然在刚进来由承太郎带领着参观整个屋子时便来过书房，但再次看到这个可以说是小型家庭图书馆，花京院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要整理起来不是一件容易事。他看见有相当多关于音乐理论方面的书以及大量的乐谱，不少还是看不懂的外文书脊，猜测那是贞夫先生的收藏；而柜子里更多的关于海洋和生物方面的学术资料，应该都是承太郎的东西。
“啊，应该在那里。”承太郎似乎想起来了，指着上面。花京院循着他的手势看去，在最高一层。那上面可能是长久不用的东西，横七竖八塞作一堆，要抽出单独的一本看起来相当困难。承太郎重新踩在高脚凳上，花京院担心地帮他扶住凳子防止他摔下来。
要抽出压在最下面的相册，确实废了不少力气。承太郎把东西递给花京院，近距离飞舞着的灰尘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从高脚凳上直接跳了下来，落地稳当，就是似乎整个地板都抖了一抖。
花京院站在原地便开始迫不及待地翻开相册，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承太郎的成长轨迹，没有留意周围的情况，所以被一道力量猛得向后推时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当心！”
承太郎的疾呼近在耳边，伴着噼里啪啦从天而降的重物落地的声响。花京院反应不及，被推得身体重心不稳向后仰，连带着捏住他手臂的承太郎也跟着扑倒在他身上。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还算柔软，先着地的屁股有点疼，而承太郎眼疾手快地托着他的后脑勺防止更严重的撞伤。他自己的胳膊肘和膝盖不可避免地跪在了地上，高大的身体弓起来，给花京院撑开一点防护空间。从背后书柜最上层掉下来的东西纷纷落在他的后背上。承太郎的脑袋抵在他的肩上，哼也没有哼一声，直到这场迅疾的书之雨偃旗息鼓。
花京院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身上那个下意识保护他的那个人。承太郎抬起头，近距离的英俊正脸让花京院差点忘记呼吸。鼻尖挨着鼻尖，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而承太郎身上那股好闻的须后水味道如即将掀起狂澜的海风将他包笼，喘不过气。近在咫尺的绿眼睛幽深如要吞噬掉他的深渊，又如天边永远够不到的海平面。
“你没事吧，花京院？”形状优美的厚唇发出焦急的询问。
他机械地摇头。
慢下来。花京院对着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说。拜托，快点，慢下来。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