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ewell

[JK]私人定制(3)

3.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东京,但站台上人头攒动的景象,以及那错综复杂稍不留意就走错路线的驿内设计,还是让花京院晕头转向。他有些轻微的人群恐惧症,还有一点轻微的洁癖,此刻被大群的陌生人推挤着向前,摩肩接踵,四周都是汗腻腻的味道,宛如掉进泡菜缸,就快要腌渍入味了。

承太郎看他可怜,让花京院走在靠里人少的一侧,他那高大的身形靠过来,隔开一部分推搡的游客,投下一片清爽的阴影。因为人群拥堵,俩人挨得很近,花京院被完全笼罩在他的气味里。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若有似无,他嗅了嗅鼻子,隐约辨出海盐和雪松的香气。花京院平时不喷香水,也不喜欢香水的味道,他鼻子灵敏,甚至到了过于敏感的地步,因此对那些浓郁甜腻的人工香精意见很大,见到女生也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当然这纯粹是个人偏见,而被波鲁纳雷夫吐槽过“根深蒂固”的个人偏见,此刻说丢便丢,评价一百八十度翻转。

他喜欢承太郎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又往那边挪了挪,再凑近了点。承太郎以为旁边的人还在挤,伸手扶住花京院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再带了带。近两米的身高体型在此刻显示出了卓越的优势,别人根本挤不动他。

好不容易冲出重围,花京院终于松了口气。他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扭头想问承太郎接下来怎么走。后者正在查看手机上的简讯,接着打了一个电话。花京院没有听人电话的兴趣,自动自觉地走到十米外的自助贩卖机买了两瓶水。

买完回来时承太郎已经打完了电话,遗憾地告诉他家里司机正好有事,没法来接,只能走到车站外面去打计程车了。

花京院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把怀里的水抛了一瓶给承太郎,自己打开另一瓶猛灌了几口冰水,这才把心里突然涌出来的惧意压下去一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他默默地想,我刚才是不是应该买最贵的那种饮料?


车程过了半个多小时,已经开出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往人烟稀少的郊外行驶。路两旁的风景逐渐丰富起来,精心修剪过的长青乔木林立于周围,其间搭配着低矮的灌木丛。周边开始间隔着出现独门独院的别墅,隐没在丛丛绿意里。会建在这种地方的房子,不知道空条家到底是怎样的豪宅。花京院有点懊恼之前没把对方的底细再摸清楚一点,原本以为也就是普通的二世祖,但现在也不好意思在计程车这种还有陌生人存在的封闭空间内突然问这些问题。

“累了?”承太郎见他身体僵硬,以为是坐火车后的疲惫,不过两小时的车程也不长,他的思路已经跑到了对方是不是缺乏锻炼要不要一起去健身房上面。

花京院本能地想摇头,但思考了半秒还是点了点头。承太郎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花京院顺从地照做了,不到一分钟,又坐直了身体。

“怎么?”

“没人说过你肩膀太硬吗?”花京院为自己的脉搏频率过快找了个理由。

“没有。”根本没有其他人靠过他的肩膀,“抱歉,不喜欢的话可以枕膝。”

花京院拒绝了:“后车座这么点位置,躺不开。”

前面司机大叔趁机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还有人在这儿。

“还是家里的车好,够大,直接躺着也舒服。”承太郎的语气似乎颇为遗憾。

“是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花京院接口道。

行驶中的车辆突然颠了两下扭了个S型。

花京院把脑袋重新搁在对方肩膀上,憋笑憋得辛苦。承太郎微微翘起嘴角,伸手握住花京院的手,捏了捏他有些汗湿的掌心,不动声色地分开手指,十指相扣。

好在目的地已经不远了,他们不必再精神折磨陌生的司机大叔。下车后承太郎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手,花京院晃了两下胳膊,活像小学生手拉手过马路的样子,突然就乐了。

“大街上的,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

“和恋人手牵手有什么不对?”承太郎反问他。

花京院一时语塞,拿他没办法。希望空条家家长看到这个场景时不会受到太大的惊吓。不过能养出承太郎这样逻辑奇怪做事不按常理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人。他的脑子里浮现出电视电影里豪门恩怨的剧情,灰姑娘嫁进上流阶层的故事总是让人们津津乐道,不过他不是灰姑娘,而且他俩还隔着一层性别问题,结合承太郎说过的看上他的身强体壮,难不成真有被打断腿的危险?

但现在才开始考虑逃跑,好像已经太晚了。他晃晃脑袋,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真要担忧这些问题,也该是承太郎去担忧。

车子停的地方似乎是后门。花京院拉着小行李箱跟在承太郎后头,他们绕着围墙走了半圈才走到正门,花京院正想说谁家的宅院这么大是不是停车停错了地方停到了哪个景点,结果瞥到门口的姓氏标牌——明晃晃的“空条”两个大字时,他选择闭上嘴巴,以免不小心真的发出惊呼。那样就太丢脸了。

承太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走在前面,按响了门铃,等了两分钟后,还是没人来开门。他有点奇怪,在包里翻找半天,终于找出了钥匙。

“唔,你家真大。”花京院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地方太大了也不方便,找东西时最麻烦。”

“哦,是吗,比如在家里迷路之类的吗。”花京院干巴巴地应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钱人的烦恼吧。

他跟着高个子的男人穿过门廊,到房子还有一小段路,他边走边张望四周,院子里的植物能看出精心打理的痕迹,边上还有石桌,躺椅,烧烤架之类的小东西。到处都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

承太郎打开家门,花京院跟在后头脱下鞋子然后摆放整齐。还是一个人也没有,花京院有点奇怪,忍不住开口道。

“其他人呢?管家呢?女仆呢?园丁呢?”

“啊?”承太郎一脸疑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平时家里就老妈住。老爹常年在外巡演,不常回来。”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所以我说房子太大也不好,不过她平时经常有和邻居往来,经常出去旅行,所以也不算太孤单吧。”他把帽子摘下来顺手挂在衣帽架上,捋了捋被压扁的头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邮箱,“哦她现在就在外面旅行,本来是要今天回来的,但因为机场航班延误就多住了一天。”

“诶?”

“今天她不会回来,放轻松一点。”承太郎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先熟悉一下环境,把这里当自己家怎么样。”

花京院有点僵硬地笑了笑,莫名地舒了一口气。自己从来没有在朋友家借宿过的经验,或者说,根本没有过“能在对方家借宿”的这种亲密度的朋友。虽然花京院不恋床,但他本以为这辈子不会有住到别人家的体验,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实现了。

承太郎带着他在家里转了一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各个房间的用途。宅子里房间多到咋舌,一遍根本记不住,花京院决定还是不到处乱跑比较好,省得真的迷路。承太郎的房间在最边上,是和式的风格,照明良好,空间很大,收拾得整整齐齐。

他把行李箱立在墙角,转了个圈观察房间里的摆设,然后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桌子上摆着的杂志吸引了他的视线。

“原来你也喜欢相扑啊,承太郎。”

“嗯。”站在门口的男人却显得欲言又止。“……你要睡在我的房间里吗,花京院?”

“也只能这样吧。”花京院回答。他转身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你房间也大,应该放得下两个人的床铺。”

承太郎点点头,床铺之类的可以晚上再弄,现在得先找点吃的。

到家已经接近两点,俩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从下车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只灌了一瓶水进去。而因为空条夫人出门旅游,家里冰箱一开,也是空空如也。承太郎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只找出一包泡面,时间有点久了,不过保质期还没过。何莉喜欢用新鲜的材料做料理,家里不常备着方便食品。

对着一包泡面两个人面面相觑,花京院表示自己不饿无所谓,但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胃里发出响亮的反对意见。他有点羞恼地扭过头避开承太郎的视线,后者倒也没有多嘲笑他,只是建议出门觅食。

两个人窝在豪宅里吃泡面,光是想象了一下这画面,花京院就忍不住想笑,原本紧崩的情绪霎时轻松了不少,于是感觉更饿了。他揉了揉憋憋的肚子,委屈它了。


商店街不算远,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承太郎作为这里的常客,于是尽起地主之宜。他带着花京院来到一家巷子里的拉面馆,因为过了午饭点,人不多,老板显然认识承太郎。

“这不是空条家的小子吗!多久没见过了?我印象里你还是高中时候那个凶巴巴的不良打扮。”老板笑眯眯地说。

花京院闻言好奇地瞥了一眼承太郎,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以为那些“JOJO是不良”的谣言仅仅只是谣言而已,毕竟承太郎一直以来都非常温柔。

“哦,大叔,你该更新一下记忆了。”承太郎坐下来,要了两份拉面。

食物很快端上来,花京院先喝了几口汤,饥肠辘辘的胃里涌入一股暖流,舒服多了。

“你是不是快要毕业了啊,明明当年可以去东大,却偏偏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一年也回不来几趟吧。圣子夫人还说你准备去美国了?这一跑又要好多年吧。”店主大叔开始唠嗑。

花京院怔了一下,他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承太郎本人也没提到过。不过,本来也不关他的事。

“是有个留美的机会。”承太郎淡淡地说。

“哎呀,我还记得我们一家刚搬到这里不久的时候,千纱那孩子有天突然说非你不嫁,我和孩子他妈私下里还很发愁,以为她真的看上了不良少年,”他微笑着回忆起往事,“但你其实是个好孩子,不过也不会看上我家女儿就是了。”

承太郎喝了口茶,只是听着,并不答话。

“哈哈,但当时还是挺愁的,那时候刚听说你把一群人揍进了医院,还有吃霸王餐不给钱的事,甚至进去蹲了几天。”他继续絮絮叨叨,“这镇子就这么大,谁家有什么事很快就会传开。”

花京院边吃边支着一只耳朵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JOJO还有这么多有趣的八卦。

“也幸亏你不太回来,我女儿久而久之就死了那颗心了,她明年三月准备结婚了。”

“恭喜。”

“你呢,还是那么受欢迎吧!以前就有那么多女孩儿绕着你转,连我们都有所耳闻了。”大叔乐呵呵地打趣,“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魅力会征服你的心。”他探了探头,眼神扫向花京院,“没见过的面孔,你的新朋友吗?”

承太郎这次回答得很快:“是我的男朋友。”

花京院刚吃完正端起茶杯准备漱漱口,听到这里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呛了一下,承太郎伸手拍拍他的后背让他舒服一点。

能明显感受到被旁人盯着的视线。花京院本能地低着脑袋有点不敢去看老板是什么表情,但忽又想起自己的“职责”,他把茶水咽下去,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微笑着抬起头。

“您好。作为恋人,我第一次和承太郎回他出生成长的地方,倒是听到了不少有趣的故事,我很感兴趣,您能多说一点吗?”

这回轮到承太郎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花京院朝他笑了笑,主动伸出手,大大方方地握住承太郎的手,指腹轻轻在肉厚的掌心画圈。承太郎自然没有拒绝他的动作,把那只较小的手完全拢在掌中。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老板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的目光里多了几份了然:“原来如此,那千纱是一开始就不可能有机会的了。”他似乎误解了什么,语气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庆幸,但承太郎全都懒得解释。“这位小哥也是长得俊俏。”他赞道。

花京院很久没听到有人夸他了,突然被这么一说,愣了愣神,也不管是不是恭维,微笑着照单全收。店里不忙,老板干脆又多聊了聊承太郎小时候的事情,花京院也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两人很快就攀谈了起来,反而把承太郎冷落在一边。

承太郎几次想要走都被花京院不动声色地拽住手,他干脆也就坐下来心心定定地喝茶,一边听起了自己都快忘干净的少年时代的事迹,一边感慨老年人的记性怎么比年轻人还要好,有些事甚至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还有一些比较隐私的事,明显是何莉和邻居闲聊时说出去的。


“这一趟倒是收获颇丰。至少明天的早饭有着落了。”花京院意有所指地说。走出店门,承太郎顺手帮他拿袋子,空出另一只手牵着他。老板显然对花京院印象不错,或许因为他好久没有和陌生人聊过这么久,临走时还送了他俩自家做的和果子。

他原本以为花京院不是那么会和人攀谈的类型,但显然这是自以为是的固有印象,谁也不是几个词就概括得了的一个平面。

“没想到你也有年少中二的时期,承太郎。”花京院笑得开心,好像找到了他的弱点似的,“串着大金链子的改造制服,哈哈哈哈,我真想看看。”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

“你这话说得像个老头。”

承太郎习惯性地说了句“真难搞”,伸手压了压帽檐,然后把花京院的手握得更紧了。

“接下来想去哪?”

“唔,现在回家也没什么事做,”花京院想了想,“不如到周边逛逛吧。我反正跟着你走,当一回导游咯,承太郎。”

承太郎应了一声,略略思考了几秒,然后凭着记忆往另一个方向走。冬日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十分暖和,他握着花京院的手塞进自己宽敞的大衣口袋,这样就吹不到风了。圣诞已过,年关将至,各类店铺的装饰物还没来得及换下,他们走过一家家贴着白胡子老头和红衣服麋鹿的玻璃橱窗,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逛街。

花京院发现似乎这儿的人基本都认识承太郎,他本来就引人注目,容易给人留下强烈的印象,小镇子上的住户的话,邻里来往可能更为密切。这一点,一直住在城市公寓楼的他大概没法体会。

一路上同时收获了不少本地的物产,各类小吃几乎没断过,大家一边塞东西一边七嘴八舌似乎谁都能说两嘴关于承太郎小时候的趣事。他像是这里的时髦人物: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高大英俊的混血儿。哪家的女儿是他粉丝团的成员,哪家的儿子偷偷模仿他的穿衣风格,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连承太郎自己都不知道。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应当是他们紧牵着的手。

大概不用等到明天,承太郎带着男朋友回家的故事就会成为今天晚餐桌上的话题。花京院有点好笑地想,可能自己要以这种方式出名了。


冬天天黑得早,没一会儿天就暗了下来,路两旁开始亮起零星的灯光。树林密度大的地方,路灯也没多少用处。承太郎提议回头,问花京院晚饭想吃什么。

“这里离超市远吗?”他想了想,家里的冰箱是空的,也不能顿顿在外头吃。下午吃了一路,现在肚子里还没消化完,不如买些食材回去,饿了还可以做宵夜。

“不远,家旁边就有一个,不过在另一个方向。”

“我现在还饱得很,这儿的人真热情。”

“小地方,大家都认识,只不过我以前不太和他们说话。”承太郎说,“不是有一个什么六人理论,这里的话,三四个人之间就有接点吧。”

“其实也挺好,我家是公寓,邻居来来去去搬进搬出很频繁,大家见面时点个头就过了,谁也记不住谁。”花京院说。

“各有利弊吧,关系太紧密有时候也比较麻烦。”

“那你放弃东大跑到现在的学校去,难不成就是因为离家远?”花京院突然问道。“那你妈妈不会很寂寞吗,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你又不怎么回家。”

承太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花京院没有再追问下去,只缩了缩脖子,把外套最上面一颗纽扣系起来。郊外的日夜温差尤其大,头顶的树枝沙沙摇晃,像是要起风的架势。承太郎停下来把自己的围巾给他戴上,花京院没有拒绝,温顺地由着对方帮自己系紧。柔软的布料上还留着余温,他把下半张脸埋在针织物里,嗅到了和承太郎身上一样的味道。


逛完超市回到家已经过了八点,几乎一整天都在外面,花京院感到有点累了,一屁股坐上沙发,后背舒服地靠在垫子上,看着承太郎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塞进冰箱。歇了一会儿后,恢复了些力气,他重新坐直身体。承太郎收拾好东西端着杯子走过来放在茶几上,让他自己看电视。花京院接过水杯灌了大半杯,才感觉又活了过来。他把手机掏出来打算冲会电,点亮屏幕,没有未接来电。

电视节目没什么特别有趣的,花京院百无聊赖地看着八点档肥皂剧里头男女主为了你爱不爱我死去活来,他打了个哈欠,在女主角摔碎花瓶大喊着你给我滚时利索地换了台。另一个台的天气预报在报道年前还有一波冷空气,要降温,大家注意保暖防寒云云。

承太郎走过来告诉他可以先去洗澡,洗漱用品已经准备了新的一套,问他需不需要浴袍或者睡衣。花京院道了谢,说自己带着常用的睡衣。

承太郎房间旁边就有卫生间,很方便,花京院从箱子里拿出自己的睡衣,他原本还带着牙刷和毛巾,不过既然有新的,就用新的好了。他还发现承太郎已经帮他把床都铺好了,被褥和枕头都是新的,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边。他现在认识的这个承太郎温柔、细致、行事低调,一点也不像他邻居们口中描述的那个狂妄又自大的少年。他的成长轨迹在他面前只揭露了微不足道的一小块,而花京院第一次产生了好奇心,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全部,想解开名为承太郎的这道谜题。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花京院觉得今天是真的累了,才会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放松全身泡了个澡,热水太过舒服,昏昏沉沉地,差点洗到睡着。因为时间太久承太郎甚至担忧地来敲门。花京院有些抱歉,低着头不去看对方关切的眼神。承太郎也没有多说责备的话,让他早点休息。花京院点点头,在房间里看了一会书,很快就躺了。临睡前他出来上厕所,发现承太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提电脑,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明天就要见空条夫人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从今天邻居的口中,感觉是位活泼热情的女士。花京院多少有一点紧张,比复习不充分的考试前夜还要紧张,但疲惫很快侵占了他的大脑,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他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人,花京院先是吓了一条,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不知道承太郎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他朝旁看了一眼,对方宽厚的脊背背对着他,规律地起伏,没有打呼。花京院翻了个身,朝向另一侧墙。被子上那种和承太郎身上相似的香薰味道包裹住他的全身,让他莫名地感到安心,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第二次,他从一个梦里惊醒,后背发汗。花京院坐起来想去喝口水,突然发觉身边的床铺是空的。他伸了伸手,明显还留有余温。他以为承太郎起夜上厕所,但隔壁卫生间的灯暗着。他有点担心,但这里是对方的家,他也没听到可疑的响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花京院走进客厅去倒水,隐约看见阳台那个方向有红色的光点,他走过去,发现承太郎站在阳台上,关着门,正背对着他抽烟。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深夜,是属于梦,或者秘密的时刻。花京院悄悄走回客厅,灌下几口水,平复心跳。他回房继续躺下,这一次,无梦到天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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